《Ocean》

　　「我們剛才已經先行聯絡最近的醫療單位了。」布理莎說到，梅爾將昏過去的女孩找個地方把衣服鋪在地上平放，示意亞瑟小心移動那個男孩。

 

　　「這女孩的狀況比另一個男孩還糟糕⋯⋯她流產了。」接著梅爾說出驚人之語，一旁幫忙的兩人同時露出資訊量過大的表情。

 

　　「估計有兩到三個月了，還在容易流產的階段，我猜搞不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懷孕了。」黑膚男人深深嘆了口氣，表情異常疲憊。

兩個孩子的出現讓這次任務結束比預期提早一些，他們將兩人從菲律賓帶往瑞士也花了些功夫才處理好。

 

　　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白淨的房間，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身上貼黏了不少她沒看過的儀器，一隻看起來長著翅膀的半透明生物在她的上方浮游，視線隨著未知生物來到坐在床邊的黑膚男人，而對方有著一雙醒目的藍眼睛。

 

　　那雙眼睛有些泛紅，她起身防備的同時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在哭。

 

　　「妳昏迷有段時間了。」注意女孩醒來，他擦了擦殘餘的淚水，開口的依舊是對方熟悉的語言。

 

　　「你為什麼要哭？」比起這個她更在乎男人的反應。

 

　　「因為妳完全不哭，這讓我難過。」

 

　　「是我的錯嗎？」

 

　　「不，孩子，妳沒有任何錯，我只是……不希望妳再忍耐一些事。」男人吸吸鼻子，說話有些鼻音。

 

　　「但我現在很好，至少比以前好很多了⋯⋯所以你現在很痛苦？」這是真的，她感覺腦子從來沒這麼清晰過，女孩莫名想安慰眼前這個人，明明他們是初次見面，但感覺他身上有什麼促使自己想靠近或者應該說⋯⋯保護？

 

　　「我只是⋯⋯比一般人容易知道他人的感受，這就是嚮導，而妳是哨兵，我以後會告訴妳更多關於這些的。」他解釋到，但不知道該怎麼翻譯這兩個單字，所以艾芙倫聽不懂這個部分。

 

　　「有點奇怪，不過沒關係。」至少她終於可以弄清楚自己的身體發生什麼事。

 

　　來到另一邊的單人病房，頭上的縫線沒拆下的光頭男孩下意識護在姐姐前面，表情戒備瞪著坐在他們對面的男人。

 

　　「多利安，這個人跟那些人不一樣，他還是救了我們的人。」艾芙倫跟弟弟解釋，多利安有點愣住。

 

　　「呃⋯⋯那我們是不是該送他顆珍珠之類的感謝？不，那個有點難找，也許可以抓一些海膽，而且加醋很好吃⋯⋯所以我們可以回到大海嗎？我的寵物鯊魚應該很寂寞。」意識到自己誤會對方，男孩有些手足無措，話一下子變很多。

 

　　「你可以跟我身邊那隻玩。」女孩安慰有點驚慌的弟弟。

　　「我才不要跟妳的隱形鯊魚說話，我又看不到。」

 

　　「我不需要珍珠或是海膽。」男人被兩人的對話逗笑，手上推出了幾張表格——是收養程序的資料。

 

　　「我只希望成為你們的家人。」兩個孩子聽完男人的話同時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
 

　　「我的全名叫梅雷迪斯・歐遜，你們也可以叫我梅爾，兩位願意讓我成為你們的父親嗎？」他明白姐弟倆的困惑，這一切對他們而言都來的太突然，但這是他所能想到幫助他們的方法。

 

　　「所以你會帶我們回去嗎？」多利安有些期待的問到。

 

　　「很遺憾沒辦法，情況有些複雜，孩子。」梅雷迪斯搖搖頭推翻男孩的期待。

 

　　「你們需要學習新的語言，雖然無法帶你們重回大海，但我會幫助你們適應陸地上的生活。」他盡量釋出最大的善意，對面兩人面面相覷，他們對於父母這個概念非常抽象，一直以來都是附近的鄰居們教會他們如何自理生活，或是兩人自行找尋一起走下去的方法。

 

　　「如果是你的話⋯⋯我覺得沒問題，就算不能回去。」一直沒發話的艾芙倫開口說到，她直覺可以相信眼前這個人，在經歷這些之後。

 

　　「你應該不會要她再去做那些事吧？」多利安的表情嚴肅，過往的經驗顯然讓他還是不太放心。

 

　　「不，我保證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，在你們足以強大到保護自己以前。」梅雷迪斯也同樣回以正經的態度。

 

　　「⋯⋯妳真的覺得可以嗎？」男孩轉頭跟姐姐再度確認，艾芙倫則同意點頭到。

 

　　「那麼你們需要學會的第一個單字就是這個，這將會跟隨你們大半輩子。」梅雷迪斯指了指姓氏欄的位置：「Ocean，意思也等同於『大海』。」

 

　　姐弟倆重複唸一次，記下了這個單字以及它的意思，這是否也意味著他們以某種不同的形式回歸海洋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