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《風雨將至》

頭頂豔陽高照,海洋性熱帶氣候讓菲律賓幾乎全年如夏,熱鬧的街上佈滿黑膚的人潮,在這之中一對年輕白人男女顯得特別顯眼。
「好熱⋯⋯」紅髮的白人男性一邊用右手搧風,還不時像大型犬一樣吐舌,左手邊則讓矮自己一個頭的同行女性勾著手。
「抱歉,亞瑟⋯⋯我還不太擅長這個,如果是梅爾應該能做得更好。」女性嚮導努力調整身旁哨兵的感官,畢竟自己才剛入伍不久,要學習的東西比想像中還多。
「別緊張啦,這不怪妳,熱帶國家的氣溫本來就對我這種長期住在溫帶環境的哨兵不太友善,既然是任務指派的地點也只能接受了。」歐洲的氣候跟這裡真的是完全不同世界。
收到來自男性哨兵善意的安慰,布理莎原先的緊張也被緩和一些,明明自己才是嚮導卻反被安慰,她現在能做到的就是盡量讓對方不那麼難受。
「話說梅爾晚點才會過來跟我們會合,應該又去調查其他事了。」布理莎順便向亞瑟告知另一名隊友的去向。
「難怪一下就不見人影了,那我們趁休息時間四處逛一下吧。」他們邊走邊閒聊,一路上還遇到不少提著首飾或是其他小物件要賣給他們的人,就在拒絕掉第四個人的推銷時,兩人的表情非常一致的瞬間變臉。
「這附近有狀況。」亞瑟聽到爭吵的聲響,還夾帶著血腥味撲鼻而來,看來他們不知不覺踏進貧民窟的區域了,雖然很想過去看看,但這地方不是他們管轄的範圍,貿然行動有失專業。
「我剛才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破壞衝動⋯⋯」他注意到一旁的女性嚮導已經冒起冷汗,「這裡有即將進入狂躁的哨兵。」她接著說完。
好吧,看來這事非管不可了。
亞瑟循著血腥味和爭吵的聲音帶領布理莎繞路前進,最後他們在某個暗巷旁發現了爭端來源,一個明顯非善類的男子倒在地上,頭上還刺滿玻璃碎屑,另一邊則是一名拿著破酒瓶渾身是血的少女,她的眼神失焦,而那雙眼已經瞎了一隻,上方還有一隻看來是精神體的鯊魚,牠列出尖齒並且用力甩動像鞭子一樣的尾巴。
「就是她。」布理莎從少女身上感知到逐漸崩壞的精神,當他們試圖慢慢接近時,少女反射性護住身後的某樣東西——是個頭破血流已經昏過去的男孩。
「不准碰他!」依舊戒備森嚴的少女開口說了不知名的語言,語氣明顯是在趕人。
從現場來看大概能推斷出年輕哨兵陷入狂躁邊緣的原因,眼前的問題是要先讓她冷靜下來,布理莎嘗試想用精神觸手幫少女梳理卻屢屢被拒絕,這使她對自己的經驗不足感到異常無力,同一時間亞瑟拿起對講機連絡在另一方的隊友:「梅爾,這裡是亞瑟,我們需要你的支援。」他拍拍布理莎的肩膀安慰對方別氣餒。
「我知道,正在過去的路上。」一道男音從對講機傳來,顯然對方也掌握到狀況了。
不久之後,一名高挑的男子朝著他們跑來,如同當地人一樣的深色皮膚,但那雙海藍的眼睛卻又透露著血統的不同,他和亞瑟示意般點頭。
被稱呼梅爾的男性嚮導慢慢走近,並且在離少女不遠也不近的位置成高跪姿,兩人面對面相視著。
「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們。」男人舉起兩隻手像是安撫小動物一樣開口說出和少女同樣的語言,語氣沉穩且溫和。
似乎有些訝異會從這個陌生人的口中聽到熟悉的語言,她遲疑了。
抓到空隙的瞬間,梅爾釋放出精神觸手進入到年輕哨兵的精神域,開始進行梳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