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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飛蛾撲火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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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天空陽光普照,屬於東南亞季節特有的夏日正在持續,窗外鳥啼此起彼落,如同幼稚園傳出的教課聲,你一言,我一語。

 

  「同學們,dog是什麼意思呢?」老師向台下的孩子們發出提問。

 

  「老師,我知道!是狗狗!」、「是豆鴿!一種鳥!」一名女孩跟男孩在其他同學尚未反應的同時搶答。

 

  「Good job~米利!還有太陽,dog是狗的意思。」老師馬上讚賞女孩的機靈,並且無奈糾正男孩的答案。

 

  「可是老師你沒問過牠想不想當狗!」被喚為太陽的男孩抬頭挺胸兩手叉腰,替豆鴿爭取權益,引發其他人哄堂大笑,他的「據理力爭」最後換來原地罰站的結果,直到答對一題才能坐下,想當然就這麼一直站著。

 

  「太陽!站好不要扭來扭去,米利,答得好!」一反罰站的男孩,女孩持續連對數題問答,類似的對白在這時數不長的課堂重複著。

 

  「好,最後一題,moth是什麼?」

 

  「飛蛾!」

 

  這次不再是米利,搶答的是大家以為就要這樣站到結束的太陽,被打斷連勝紀錄讓坐在前排的女孩轉頭看向後排,她沒漏看太陽坐下時朝著同坐一排的另一個男孩偷笑——那是太陽的孿生兄弟阿火,因為身邊總有蟲子,還有老是面無表情感覺很兇,沒人想跟他同座,除了他的兄弟。

 

  女孩接著又快速的轉回去,視線沒有在那對兄弟身上停留太久,接著老師喊休息時間的聲音結束這堂英文課。

 

  優秀、乖巧、聰明、好女孩,向來是師長給予米利的評價,小小年紀的她一直都為此引以為傲。

 

  她的父母經商,以這個鄉鎮而言算得上富裕人家,有什麼想要的、最新流行玩意兒,父母大多時候都會給予滿足;幼稚園同學經常向米利投注欣羨目光,加上不吝於分享,與朋友互動良好,上課表現優秀,在同儕間總是處於社交中心,就連老師也對她疼愛有加。

 

  課堂結束的休息時間,孩童們分成不同群各自玩耍,其中一群孩子顯然人數較多,「我們去找阿火玩好不好?」其中一名女孩——米利指向遠方蹲在樹下不知道低頭在看什麼的男孩,他的兄弟不知道跑去哪,只有一人獨處。

 

  「蛤~」、「不要!」、「他都臭臉。」、「還很怪!會一直咬手。」

 

  不認同的話語此起彼落,顯然並不想跟那名叫阿火的孩子扯上關係。

 

  「等一下,我想到一個遊戲,可以找他一起玩!老師不是說不可以欺負同學嗎?」米利先是制止嫌棄聲,並且搬出老師說過的話讓其他人開始猶豫不決,孩子們像是想先聽聽看女孩怎麼說再決定。

 

  「我跟你們說……。」幾個人靠攏起來圍小圈圈貌開始訴說孩子們的悄悄話。

 

  那些竊竊私語自然是沒能遠到傳進話題主角的耳中,他正專心觀察螞蟻搬運枯葉蛾屍體,反正不會有孩子來找他玩,乾脆自己找事做。

 

  「阿火~你要跟我們玩嗎?」被叫喚拉回思緒,抬頭看向來人——一群孩子已經距離他不遠處,領頭的女孩是聲音的來源,外貌明顯比同齡的孩子還要會打扮;難得是班因以外的孩子靠近他,而且還是班上最受歡迎的米利,這讓男孩沒有馬上反應過來呆滯在原地,比起高興滿腦子更多是困惑。

 

  大概是看他沒反應,米利接著說:「我們幫你想了一個遊戲叫飛蛾撲火,遊戲規則很簡單!我們現在會圍著你唱:『阿火、阿火,飛蛾撲火,飛蛾有幾隻?』接著你要從1到12猜出一個數字,猜錯了就繼續唱,猜對了我們會跑開,而你要當『鬼』抓我們,如果聽到有人喊『關燈!』那個人不能動,但你也不能抓,如果他又喊『開燈!』那麼可以繼續逃跑給你抓,怎麼樣?要玩嗎?」女孩躍躍欲試詢問札拉特的意願,表情誠懇貌似很希望男孩能加入這場為他量身打造的遊戲。

 

  聽完規則馬上得出這是鬼抓人的變異版,他點頭表示答應,米利雀躍的召集其他孩子手牽手圍著札拉特開始轉,口中一邊唱:

 

  「阿火、阿火、飛蛾撲火,飛蛾有幾隻?」

 

  「5隻。」站在中央的男孩說。

 

  「阿火、阿火、飛蛾撲火,飛蛾有幾隻?」

 

  顯然不是正確答案,孩子們繼續唱。

 

  「7隻。」男孩繼續猜。

 

  「阿火、阿火、飛蛾撲火,飛蛾有幾隻?」

 

  歌聲還在繼續,但他已經離答案不遠。

 

  「8隻。」一說完,周圍的孩子馬上呈鳥獸散——

 

  鬼抓人開始。

 

  札拉特首先朝著離自己最近的孩子跑去,「關燈!」在快抓到之際,那個孩子大喊並且雙手合十呈禮拜貌站在原地不動,不能抓了,只好繼續找下個目標。

 

  「關燈!」又一次撲空。

 

  像是方向錯亂的飛鳥,他在這些人之間來回奔走跑動,每每快被「鬼」觸碰到時「關燈」就會成為這群孩子的免死金牌。

 

 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,但顯然沒人想接替這個位子,在札拉特意識過來時,周遭所有人都雙手合十呈「關燈」狀態看著他,一個人也抓不了,只能當永遠的「鬼」,而遊戲規則沒有提及當沒人「開燈」時該怎麼辦。

 

四周的嬉笑聲被短暫的耳鳴覆蓋,好像突然離他很遠,札拉特隱約察覺到這場無止盡追逐背後的含意。

 

  「開燈!」

 

 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僵局,所有人轉頭一看——是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之中的班因。他笑的一臉無邪,正值換牙期的缺牙讓那張臉看起來更傻,打開的雙手掛有水珠,應該是剛上完廁所回來。

 

  札拉特馬上跑過去碰觸孿生弟弟的肩膀:「換你當鬼,關燈。」說完馬上雙手合十,這下子終於不用再跑來跑去。

 

  「咦?!」班因一臉狀況外,只是大便回來剛好看到札拉特好像在玩很有意思的遊戲,臨時想加入而已。

 

  「開燈!」、「開燈~!」孩子們在新的「鬼」接替後陸續開始逃竄,新的一輪到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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